北上广深的郊区,都在打败市区
北上广深,七普数据全部出炉!
先说结论,过去十年,四个一线城市的常住人口全部正增长(增量为185-713万人不等),而且都呈现出一个惊人的共性:中心城区常住人口的比重下降,郊区人口的比重上升。
具体来说,北京上海的市区人口为负增长,广州深圳的市区人口虽然为正增长,但占全市的比重明显下降。
这意味着,在过去十年抢人大战中,一线城市的郊区全部打败市区。
01
北京、上海市区人口净流出
过去十年,北京、上海的人口总量虽然都是正增长,但市区人口却是净流出的状态。
七普数据显示,上海现常住人口为2487.09万人,是我国第一大人口城市,10年净增185.17万人,增量少于京广深。
分区域来看,上海中心城区人口为668.37万人,占比26.9 %;郊区人口为 1250.57万人,占 50.3 %。浦东新区单列,常住人口为568.15万人,是上海第一人口大区,占全市比重为22.8%。
与六普(2010年)相比,上海中心城区(黄浦、徐汇、长宁、静安、普陀、虹口、杨浦)人口减少了30.25万人,占全市比重减少3.4个百分点。郊区人口(闵行、宝山、嘉定、金山、松江、青浦、奉贤、崇明)比重增加2.5个百分点。浦东新区提升0.9个百分点。
实际上,上海中心城区人口比重减少、郊区人口比重增加的情况自2000年就开始了。从2000年到2010年再到2020年,上海中心城区人口占比从42.2%、30.3%一路降至现在的26.9%。
上海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图片来源:上海市统计局
2020年,北京常住人口为2189.3万人,是我国第二大人口城市,十年间增加228.1万人,增量高于上海,跑输广深。
分区域来看,北京中心城区(东城、西城、朝阳、海淀、丰台、石景山)常住人口为1098.86万人,占全市比重为50.2%,其他十区(门头沟、房山、通州、顺义、昌平、大兴、怀柔、平谷、密云、延庆)的常住人口为1090.45万人,占比49.8%。
与六普相比,北京中心城区常住人口减少72.8万人,比重下降9.5个百分点,其他区常住人口比重上升9.5个百分点。
北京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图片来源:北京市统计局
02
广深市区正增,占全市比重下降
2020,广州常住人口为1867.66万人,是我国第三大人口城市,10年净增597.58万人,增量超过北京、上海,少于深圳。
过去十年,广州人口总量与北京、上海的差距显著缩小,差距从六普时期的691万、1031万,缩小到如今的321.65万、619万。
分区域看,广州中心城区(越秀、荔湾、天河、海珠)人口为633.78万人,占33.93%。外围城区(白云、黄埔、番禺、南沙、增城、花都)人口为1162.11万人,占62.23%;生态片区(从化)人口为71.77万人,占3.84%。
与六普相比,广州中心城区人口净增129.12万人,是一线城市中心城区人口净增最多的,但占全市比重下降5.80个百分点。外围城区人口净增456.02万人,占比上升6.63个百分点。生态片区(从化)人口净增12.43万人,比重下降0.83个百分点。
不同于京沪,广州中心城区的人口仍在强势增长,但外围区增长更为迅猛,所以中心城区的首位度是下降的。
广州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图片来源:广州市统计局
2020,深圳市常住人口(含深汕特别合作区)为1756.01万人,十年净增713.61万人,增量在一线城市中最多。
分区域看,深圳中心城区(原关内四区:南山福田罗湖盐田)人口为470.71万人,占全市比重为26.81%;关外人口为 1285.3万人,占比73.19%。
过去十年,深圳关内四区人口净增116.88万人,但占全市的比重下降7.14个百分点,关外人口比重上升7.14个百分点。
至此,四个一线城市市区人口比重全部走低,郊区人口比重全部走高。
深圳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图片来源:深圳市统计局
至此,我们的数据分析已经得出结论:虽然人口向核心城市聚集,但在核心城市内部,人口又在向郊区新城聚集。
说来说去,过去十年这场史诗般的人口争夺战,最大赢家竟然是一线城市的郊区新城。
03
中心城市先集后散,大势所趋
郊区新城在人口争夺战上的胜利,本质上是中心城市“先集后散”的功能在发挥作用,这比较符合中央的期待。
2021年3月8日,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发改委介绍了我国城镇化道路的几个长远规划,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郊区新城的期望,其中有一个表述引发关注:
发改委一发声,我国城镇化的风向标就明朗了:
大城市要克制扩容冲动,中心城区人口密度过高、抗风险能力低,必须瘦身,非核心功能向郊区新城和周边小城市转移,实现共同富裕。
更早之前,在2020年10月,《求是》杂志刊发最高层重磅文章——《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文章指出,
从《求是》杂志到国新办新闻发布会,“郊区新城”这个词频频出现,越来越被高层重视。于是,自上而下,扶持“郊区新城”的行动在全国范围内开始了。
上海率先行动,一口气规划了五个郊区新城。
2021年2月,上海《关于本市“十四五”加快推进新城规划建设工作的实施意见》提出:“必须把新城高水平规划建设作为一项战略命题,抓住“十四五”关键窗口期,举全市之力推动新城发展”,“将位于重要区域廊道上、发展基础较好的嘉定、青浦、松江、奉贤、南汇等5个新城,培育成在长三角城市群中具有辐射带动作用的综合性节点城市”。
为此,市、区两级政府将加大对新城财税支持力度,强化对新城建设、运营、维护的支撑。实施新城范围内的市级土地出让收入支持政策,加大对新城政府债券发行的支持力度。完善财税政策,鼓励符合新城产业发展导向的企业从中心城区和周边城市向新城转移集聚。
为了给郊区新城导流,上海还制定了差别化的人口导入和人才引进政策,降低郊区新城的落户门槛。例如,李佳琦落户的地方是崇明岛,杨超越落户的地方是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这两个片区都有个共同点,都是上海的郊区新城。
上海之后,广州也开始为“郊区新城”抢人了。
去年底,广州发布《广州市差别化入户市外迁入管理办法(公开征求意见稿)》,计划放宽入户门槛,只要是全日制大专、28周岁内、特定七个区(白云、黄埔、花都、番禺、南沙、从化、增城)、一年社保即可入户。
这波操作排除了中心四区,明显在为郊区新城们定向引流,鼓励年轻人往城区外的区域走,参与郊区建设。
也许,还有更多抢人策略在路上。以后大城市抢人,都是为了给郊区新城导流。
所以,我们要认识到:在一线城市,郊区打败市区,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未来,我们将在更多的特大超大城市中,见识到更为壮观的“郊区逆袭”运动。